“是影像加重了還是癥狀加重了?”1月28日,武漢市肺科醫(yī)院重癥醫(yī)學科主任胡明突然接到一個電話,得知他的好朋友,武漢另一家醫(yī)院的重癥醫(yī)學科主任在連日救治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后不幸被感染,如今病情加重,這個消息讓他當場情緒失控,泣不成聲。
平靜下來后,胡明迅速調(diào)整情緒,重新投入工作中。他說,醫(yī)生不能情緒波動,面對生死,更要做出正確決定。
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突襲,醫(yī)務工作者始終沖鋒在最前線。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(zhàn)爭中,他們不顧個人安危,前赴后繼,拼盡全力救治感染患者。
焦慮
胡明所任職的武漢市肺科醫(yī)院,是第一批收治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的定點醫(yī)院,專門收治危重癥病人。
元旦前后,胡明接到任務,“早上接到通知,當天晚上就開始收病人了”。那時,還沒有“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”這個名字,人們對它也并不了解。
胡明2003年曾接診過SARS患者,后來又處理過H7N9等疫情,有著豐富的ICU臨床經(jīng)驗。這次疫情發(fā)生后,胡明帶領他的ICU團隊第一時間收治急危重癥肺炎患者,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治療方案,但效果都不明顯,他十分焦慮。而患者數(shù)量激增速度之快,也讓胡明和他的團隊始料未及。
即便如此,胡明始終堅持在最危險的第一線密切關注患者病情,并成功搶救多名危重癥肺炎患者。在胡明看來,這些患者“他們既能夠恢復生命,還能夠恢復健康,還能夠回歸到社會,這是我們ICU大夫一直在考慮的事情,一直想做的事情”。
堅守
由于ICU內(nèi)的患者病情危重,隨時需要搶救,胡明和他的團隊每天超負荷工作,僅能休息2至3個小時,經(jīng)常到凌晨兩三點才能吃飯,每次脫下防護服,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,雙手因長時間罩在雙層手套里已腫脹發(fā)白。
連軸轉(zhuǎn)的30余天,胡明幾乎沒有回過家,盡管只有不到十分鐘的步行路程。只有小年夜那天,他回到家與妻子、兒子一起吃年夜飯,但僅30分鐘,胡明又匆匆趕到醫(yī)院,搶救病人。胡明的妻子王潔是武漢市肺科醫(yī)院的護士長,此次疫情中同樣堅守在發(fā)熱門診一線。除夕夜,兩人只能乘搶救病人間隙,通過視頻跟快10歲的兒子說說話。
胡明坦言,ICU醫(yī)生不能回家過年是常態(tài),只是今年更加特殊?!爱敱蛘躺锨熬€,馬上要沖鋒了,你跟他說好好休息吃好飯,老百姓可以,我們不行的。我們本來就是做這一行的,我們都不上,那誰上?。俊?/p>
在胡明的團隊中,有孩子才11個月大,不得不中斷哺乳,堅守ICU崗位的護士,也有推遲婚期,半個月未曾與未婚夫謀面的醫(yī)生?!澳囊粋€上一線的家里沒有父母,哪一個家里沒有困難,每個團隊里面都有每個團隊的故事?!焙饔X得,既然選擇了醫(yī)生這個職業(yè),“你不能單純把它當作養(yǎng)家糊口的一個東西”,辛苦是應該的,即便內(nèi)心清楚,忙完這一次后,大家還是該干嘛干嘛,最終歸于平凡。
值得
“其實,我們真正在一線工作的人,忙到最后只剩想著抓緊治好幾個病人,就是想把別人的命救過來,就這么簡單?!闭且驗檫@些醫(yī)務人員的堅守,才為重癥患者贏得更多生的機會。
胡明記得,他們第一個救治好的患者來自農(nóng)村,收入不高。準備出院那天,患者家屬拎著一大包水果出現(xiàn)在門口,想要對胡明表示感謝,但胡明當時穿著防護服正匆忙地接新病人,只能點頭示意。
“當大夫,特別是當重癥醫(yī)學大夫,你救活一個人,那種感覺、成就,非常享受。”胡明說,患者一點點地康復好轉(zhuǎn),會帶給醫(yī)生很大的鼓勵。在他眼中,患者的感謝是對他工作的認可,“你說一個醫(yī)生圖啥呢?就是為了這一點點,一個好的結果”。
在這場全民關注的疫情防控阻擊戰(zhàn)中,他認為能帶給大家最好的消息,就是有患者康復出院或從重癥監(jiān)護室轉(zhuǎn)入普通病房。他始終堅信,這次難關“只要大家同舟共濟,共克時艱,一定可以渡過去”。(文/任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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